几乎就要往下去伸手,却在触及裤腰时骤然停住,忍得双手紧攥了拳,抵锤在身侧的榻上,咬牙切齿。
“混账……”
这一声咒骂含糊不清,却烦躁又恼火,呼吸都不顺畅了。
眼前又浮现出梦里的场景,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场景在变,人从不变。
她胆大地坐在沈大郎的书案上,一双素白的手却执着他平日批公文的紫毫笔。
她用笔尖蘸了朱砂,慢条斯理却用力地往他的胸膛上画符。
又疼又麻又让人难耐。
那鲜红的颜色顺着他腹部的沟壑往下流,靡丽又恣意,他没收不住,一把将她按在了书案上。
然后她就拿着烧红的铁刺,扎进了他的胸膛,那个被她画符的地方。
每每都是这般戛然而止,让他猝然惊醒,不由含混地又骂了一句。
“该死的!”
胸腔中的燥意在浸了冷水的那一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烦意成双。
他从一开始对自己做梦的愤懑到逐渐接受,可难以接受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人是她。
是她!
祁深使劲捏着自己的睛明穴,胸腔剧烈起伏着,激得那日被刺伤的地方隐隐作痛着,于是不住地按了按。
又痛又麻,欲壑难填。
许是他最近所见女子太少的缘故,才自觉在梦里随便补了个人。
一定是这样。
抓刺客的事还没有着落,而那乐七又每日带回来些关于她的无聊的琐碎的又一无是处的消息,扰他的心思,让他心烦。
都是些没用的蠢货!
“世子可是伤口痛?”
三更半夜备凉水的六安并不会觉得诧异,即使有,也被压在了心里。
从中元那日遇刺后消停了两日外,这段时间世子时不时会夜半起来耍剑槊,亦或者泡冷水澡。
他都看在眼里……该是欲。火难解。
说到底,世子也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娶回来便是,怎会到如此地步。
伤口?祁深心绪一动。
“明日问一下典医,那返魂香里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或许那日中的余毒未清致使身热的缘故,也或许是天干物燥他也到了需要纾解的年纪,才致夜有所梦。
总之……不关她的事。
祁深猛地掼碎水面,只将后脑重重磕在浴斛的边缘,痛感终于让那股邪火稍熄了。
乐七回北静王府的频率变多,每次回去总能带回一个绝妙惊奇的小故事。
只是这日早上去汇报的时候,他被乐觉通知,世子说此后没有什么发现就不用过来汇报了。
而且还告知了他一个很催命的事,一月时间所剩不多了。
这个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紧张了一瞬,坦然接受。
不过在那之前,他真的很想问问前日呈上的那个口脂盒,被世子随手丢在了书案上的那个口脂盒,世子打不打算还回去。
他自认为还算了解菊英,她想要卖了换钱。
在他死之前,他已经准备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她。
无论世子会将她的命运推向哪里,他也希望她能有足够的钱,不用再如此辛苦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