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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先天离火真炎大法（第2页）

“谁？”

“送信的。”声音稚嫩。

柳含烟皱眉开门，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盲童站在门口，手持一根竹杖，脸上毫无惧色。“我是南岭启蒙堂的学生，老师让我送来这个。”他递出一封蜡封信笺，又补充道，“老师说，若您问起缘由，请您读读第三段。”

柳含烟接过信，指尖微颤。待她拆开阅读，瞳孔骤然收缩。

信中写道：南岭堂近日收留十七名残疾孤儿，其中一人原为官宦之后，因家族获罪被剜去双目流放。昨夜，他在梦中突然背诵出整部《礼运?大同篇》，一字不差。醒来后声称：“有人在我耳边教我念的。”

柳含烟沉默良久，终于提笔批回八字：

**“薪火相传，不必相识。”**

她另附一枚玉符，乃当年丁老所传引灵杖碎片炼制而成，可用于唤醒沉睡愿丝。她将玉符放入信封，交还盲童。

“回去告诉你们老师，”她说，“从今往后，每教一个孩子识字，便是向天律捅一刀。别怕，我们不怕痛。”

盲童点头，转身离去。他的竹杖轻点地面，节奏稳定，仿佛踩着某种古老韵律。

数日后，南岭启蒙堂中，那失明少年果然再次入梦。这一次，他听见更多声音??有女子哼唱摇篮曲，有老人讲述田埂上的字课，还有一个男子低沉地说：“我不是得道者，我只是没放弃。”

他醒来时，唇边竟挂着笑。

与此同时，京城太学院深处，一场秘议正在进行。

九位身披紫袍的老者围坐圆桌，面前悬浮一面青铜镜，镜中不断闪现各地启蒙堂的画面：孩童朗读、残卷传阅、碑文拓印……更有甚者，某些村庄竟自发组织“夜读会”，由识字者轮流授课，风雨无阻。

“乱象丛生。”一位老者怒拍桌面，“庶民聚众讲学，形同谋逆！岂容此等‘俗仙邪说’蛊惑人心？”

另一人冷笑：“邪说？可笑！他们不修神通，不炼法器，连筑基都做不到。但他们让百姓相信??凡人亦可发光。这才是最可怕的。”

首席老者久久不语，最终叹息：“衡律司虽灭，天道仍在。只要典籍尚存，秩序就不会崩塌。”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异响。一名侍从慌忙闯入：“禀诸位大人！藏书阁……藏书阁的《天律正典》……第十三卷不见了！”

众人哗然。

更令人震惊的是，三日后，该书竟出现在南方某小镇集市上，被一名农妇当废纸买了去，用来包油条。而当官员追查到时，发现书中夹着一张纸条，墨迹新鲜：

>“你们锁住的不是真理，是光。

>??一个不想再做影子的人”

此事震动朝野。皇帝召见宰相，怒问：“为何纵容此等悖逆之事？”

宰相伏地叩首，却答得平静：“陛下，去年旱灾，民间自发捐粮百万石，牵头者皆是启蒙堂出身之人。今年疫病蔓延，三十州县无医可请，唯这些识字之人奔走施药，救活万余性命。他们若真是乱党，何须如此？”

皇帝默然良久，终叹：“朕怕的不是他们造反，而是……将来有一天，朕说的话，百姓不再听了。”

宰相抬头，目光坚定：“若民心已失，再多禁令也无用。不如顺势而为，将启蒙纳入科考，设‘庶民经义’一科，既安其志，亦纳其才。”

皇帝沉吟许久，准奏。

诏令下达当日，全国启蒙堂齐鸣钟鼓。守愿岛上，新落成的学堂首次开课，三百张木桌整齐排列，桌上各置一盏油灯。苏挽晴拄拐步入讲台，身后跟着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教师??瞎眼的、断腿的、聋哑的、贫贱的……他们都不是修士，也没有功名，但他们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宣言。

她翻开一本全新的课本，封面写着四个大字：《凡人录》。

“今天我们不上经史子集。”她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我们来讲讲??什么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