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闪着细腻的微光,线条流畅,身姿修长。一副美妙的模特像,但我通常不爱画这样的人,不过也不喜欢丑的,平凡长相的最好,不会让我羞于直视,也不会引起我对他外貌的同情。
走过去,举起衣服欲往他身上盖,凯厄斯再度躲开,愠怒让他的嘴唇拉成一条直线,开口是凉飕飕的语气,“粗鄙的人类。”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你是在笑吗?”他面孔扭曲着走近。
“没有啊。”
“你在笑什么。”他瞪着我,自上往下地看,怒气让他像在呼吸。
“不知道呀。”
我将衣服放到他手上,“殿下,您请更衣。”
“你是疯了。”
“不会吧。”
他探手袭来,我被拽过去,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他的金发被风轻轻鼓动着,眼里盛满了恼火。凯厄斯按着我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或许是阳光的作用,他的肌肤比我想的温暖,我们僵持在晨光里,难道他以为我会厌恶,我这几天早就习惯,呵,这已经是——
“你疯啦!”
手不停地往下,往下,干什么!是他疯了他,他本来就疯!我真是脑子犯抽!
“你不敢碰我,我是在帮你。”
我抬腿踢去,却被他用膝盖抵住。
“为什么不笑,昆西。”
我的手僵成拳同他角力,“你,你最好不要冲动。不要让我做出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事。”
“你会做什么?”
哈,我强颜欢笑,摇头,“别问我。”
额头相贴,凯厄斯得逞般冷嘲,“很好,那么,我们免了询问。”他故意拉长语调,手再次缓缓下滑,然后在某一刻,穿过了布料,也就停在那里,“告诉我,"他歪着头,露出獠牙微笑,“现在你还想笑吗?”
他一松开,我就猛地朝后蹿开几米。凯厄斯拾起落地的衣物,不紧不慢地扣起纽扣。
精神分裂,邪恶嬴荡的希腊人。
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不高兴。我不明白挑衅何时具有了引诱的效果,紧贴、触摸、轻抚,揉捏——换个接触对象还会在羞愤中隐秘的快乐吗?无法想象。他站在门口,他在等我开门,慢吞吞地走过去,钥匙被我当作项链挂在了脖子上,抽出来,金属里是我的体温。
我尾随凯厄斯出门,他苍白的手静静地垂在暗色的衣袍里,没有摆动。视线迷迷愣愣地顿在上面,魔怔地快步起来,一把捉住。
面前一堵寂静的黑墙。手按上去,没有坚硬。他回过头,不怒不笑。
冰冷的指头在掌中动了两下。
蜻蜓点水,两下,一,二。
静静。
他们的房子是一座迷宫。四只脚在走,嗒嗒,只有一个频率。从这里到那里,这一段,没有思想。
没有赴死的意愿,只是平常的外出。
有人发现我吗?
电梯一震,我离开他的手,离开城堡。外面是全然的明媚。左右张望,有人发现我吗?
不要发现我。
我到街尾的百货店里买了一袋猫粮,一包土耳其软糖,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朝丽塔和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