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对,突然,一种令人胆寒的阴森萦绕在二人中间。
两个人的神色均是一动,竟异口同声道:“赵淑怡!”
说罢,徵逐扬从车夫手里夺过缰绳,把车夫撵了下去,随即一声高呼,那马儿急奔开来。
宋舒月跟着徵逐扬坐到了前面,马儿急奔时,飞扬的尘土呛的她不时咳嗽两声。
“赵元德是始作俑者,假如知道赵淑怡有孕,必然会以此威胁李天示闭嘴,但裴厌城纵览全局,不可能错过这个要点,而且,刚才我已经看到他朝赵刺史家的方向而去,如果现在。。。”
徵逐扬紧接着补充道:“不错,赵淑怡落到谁的手里,谁就能左右李天示说什么供词!”
宋舒月紧接着道:“可是赵元德不会允许赵淑怡落到裴厌城的手里,比起确定的失败,他难保不会破釜沉舟。。。”
徵逐扬扭头看了宋舒月一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了赵淑怡!”
马车飞奔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传来清脆的回响,可是他们失了先机,无论怎么走,都好像赶不到裴厌城前面去,
宋舒月望着街边流动的河水,不时看到几艘小船停靠在路边,燃一盏昏暗又呛人的油灯。
河道里因为夜晚的缘故,水声哗哗作响,绑着小船的绳子被紧紧的扽着,连在岸边的木桩上。
宋舒月拉住徵逐扬:“你会驾船吧?”
徵逐扬顺着宋舒月的下巴往路边看过去,眉头忽的一舒,叫道:“抓稳了!”
只见马车被缰绳勒住,二人迅速跳下马车,就近拘了一搜小船,扔下银子,把船夫赶下了船。
徵逐扬撑起竹竿,竹竿在河水中用力一戳,小船便缓缓的移动,且速度越来越快。
“我记得,赵刺史的家当在这条河道的下游方向,我们顺着河道走,说不定可以第一个赶到赵府。”
宋舒月站在船头,飞速行驶的船扬起湿冷的河风,她缩了缩肩膀,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徵逐扬本想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宋舒月脱外衫,却被宋舒月眼神制止,这个时候,争分夺秒方能为赵淑怡赢得一线生机。
小船果然如约行驶到了赵刺史家的后门,二人小心翼翼的跳到岸上,用石头砸开了锈迹斑斑的后门铁锁。
门里漆黑一片。
宋舒月抓着徵逐扬的衣袖,弯腰尾随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赵府算是荆川除了宋府以外,第二豪华的宅子了,夜不深,不时有伺候主子的丫鬟小厮端着东西穿梭在府中。
徵逐扬拉着宋舒月躲着人影,几经辗转,才找到赵淑怡的院子。
可是院子里面寂静一片,不像是刚刚吵过架的样子,而且他们一路走来,发现丫鬟和小厮都平静的很,全然没有府中翻天覆地般的慌张,难到,赵元德还未与赵淑怡对峙?
正在此时,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高呼叫了声:“谁?”
徵逐扬急忙拉着宋舒月拔腿就跑,跑着跑着,他们慌不择路,闯进了一半掩着门的寝室。
等外面的人走了,他们回过头,一张略带愠色,又有些意外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舒月的弟弟宋季同。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异口同声道。
此时,宋舒月不自觉的拍了拍额头,心道她这个弟弟可真不省心,总能以她想不到的方法,参与进来。
“别跟我说,你来赵刺史府中,是为了向他求情,好放了李天示!”
宋季同毕竟年纪小,被戳穿了心事,脸颊不由通红起来。
“是又怎样,我求你,你不帮,难到还不许我自己想办法?”
宋季同梗着脖子,好像一只要与人打架的斗鸡,可身上羽毛却没几根,一说话,气势上就怯了几分。
宋舒月不由的问道:“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死缠烂打待在赵府,好求赵元德放了李天示?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不是赵元德放不放李天示的问题,而是太子殿下放不放李天示的问题?更何况,李天示恶贯满盈,罪犯滔天,众人都有目共睹,如此恶人,你为何执迷不悟,为了救他,毁了自己的前途?”
此时,宋季同反驳道:“那是你们眼中的老师,在我眼中,李夫子他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是少有的天选之人,为了自己的梦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做事纯粹,言语真挚,为了所爱,即便艰难险阻也决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