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宋季同的脸上,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父亲都不曾打过我,你凭什么?”
宋舒月也为自己的莽撞有些意外,可绝不后悔。
“我打你是让你清醒一点,不要觉得跟着李天示学了几天之乎者也,就被他洗去脑髓,变成一个畜牲。
你可知,他为了画那副百女归神图,荼毒了多少妙龄少女?远的不说,就说何执事的妹妹何莉安,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掳去,赤裸入画,对于何莉安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这样罔顾人均,不惜残害她人以利己的人渣,我到要问问你,他有什么可取之处?”
宋季同笑了笑,用指尖擦去嘴角的血迹,摆明了不服,“一个女人而已,老师想要,我给就是了。”
宋舒月微微颔首,眼中净是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何莉安的事,你也参与了?”
宋季同点点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不错,我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何莉安而已,也没料到计划会被人撞破,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先生的不堪,只好也装装样子,陪你们演演戏!”
宋舒月看了看身边的徵逐扬,眼神交换间,出现了两个疑问。
第一,宋舒月一开始一直以为,这所有的计划都是拜何执事和裴厌城密谋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把李天示勾出来
当时何莉安消失后短短的时间就能到达阁楼,她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忙,只是没料到这个人是宋季同,可是依照裴厌城对整件事情的把握程度,为何不趁此机会揭穿他,好在此事上拿捏宋家?
第二,依照现在的情形看,裴厌城应该是早就知道赵淑怡有孕了,否则不会再此时来赵府,可是以他的性子不可能看不出,当面对峙,或许只能逼的赵元德狗急跳墙,杀女保命,那他多番运筹帷幄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许,他的目标,不是赵淑怡?
宋季同看着眼前二人眼色的交互,心底里升腾出一股异样的厌烦,表面上还是在嘴角浮起一点笑意:“长姐漏液前来,怕是不为与小弟彻夜长谈吧,如果无事,还请长姐离去,小弟要睡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
宋舒月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拉着徵逐扬要走。
没想到刚要开门,外面清晰的传来了一声问询:“贵客降临,赵府不曾远迎,还请恕罪,请贵客移步正厅叙话。”
宋舒月和徵逐扬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藏的很好,岂料一叶障目,他们早就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门被轻轻打开,外面站了好几个家奴,手虽然揣在袖子里,但明眼人看的明白,只要他们不配合,说不准那袖子里面就能凭空拔出匕首,划穿他们的喉咙五脏了。
宋舒月甩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出来,心里却也没底。
“有劳。”
说完,他们便跟着众人往正厅而去,只是不经意间回头看时,宋季同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说不清是担心还是幸灾乐祸,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着,好像一只充满探究欲的幽灵。
不一会儿,他们赶到了正厅,正厅里面灯火通明,大厅的两边安置着几把楠木太师椅,裴厌城正端坐在一侧,看到有人进来,先是抬眸看了一眼,而后又面无表情的把目光收回来,专注于眼前的茶盏。
宋舒月进来,先是躬身给裴厌城请了安,才解释来由。
但赵元德分明不在意,只是着人烫了茶水,请她落座。
不一会儿,赵元德才对裴厌城道:“人来齐了,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指示?”
裴厌城听罢,放下茶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宋舒月,又扫了一眼装扮怪异的侍女,才扭头对赵元德道:“如你所说,此事到此为止,由李天示一人承担。”
赵元德呵呵笑道:“太子殿下爽快,就是不知今日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置?”
宋舒月抬起头,不消说,这些人肯定就是指的她和徵逐扬还有宋季同。
裴厌城轻声笑了笑:“你说呢?在座的,哪个赵刺史不要命了敢动他们一个手指头?就此散了吧。”
赵元德赔笑道:“是是是,就如太子殿下所言。”
言毕,他站起身送裴厌城出门,宋舒月也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直到出了门,裴厌城上了马车,宋舒月才捏捏徵逐扬的小臂安抚后,尾随小鬼上了马车。
裴厌城眼神中的冷漠不像是装的,宋舒月坐在他对面,忍不住问道:“你和赵刺史做了交易吗?”
否则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了夜闯他们府门的人?
裴厌城掀了掀眼皮,讥笑道:“宋舒月,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