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次的剿匪战争中,这些士兵,尤其是那些手执冷兵器的战兵们,已经开始能够冷静甚至有点冷漠的看待死亡了。
但这份冷漠对法国人而言是致命的。
因为他们必须面临前后的双重夹击。
更可怕的是,外围游走着的那些精灵骑兵,随时可能对他们重新发起一轮冲锋。
这时,尖锐的哨声突然一变,改为一阵有节奏的鼓点。
随后就是整齐的脚步踏地声响。
火枪手们组成的人墙缓步退后,取而代之的是手执武器战兵。
他们身穿寒光闪耀的铁甲,没有呐喊,没有呼号,而是如同一群沉默的雕塑一般,缓步压上。
安盖特战兵逐渐逼近法国人的后方。
随着双方的距离逐渐进入三十步,鼓声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而安盖特士兵们也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开始冲击。
看着那些从后方袭来的,明显装备精良的精锐士兵,法国人的士气开始逐渐崩溃。
没人注意到第一个放下武器的士兵是谁,但从法国人两翼的士兵开始,这些收到前后夹击而动摇的法国人开始纷纷朝着山道退去。
这种退却一旦出现,就无法控制。
随着越来越多的法国士兵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扔下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许多人被撞到在地踩踏而死,少数幸运儿脱离了阵形,不顾一切地靠着自己的本能,没命地朝着附近的黑暗跑去。
可惜追赶他们的是一群骑兵,随着法国人的崩溃,精灵骑兵们立刻调转了方向,如驱赶野兔的猎人般一路追击下去。
更多的士兵则被安盖特军团和精灵骑兵们渐渐地挤压到了一起。
布亚诺呆呆的站在矮墙后,和其他埃尔曼佐人一起看着这场似乎从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的战斗。
然后,他忽然看到了亚历山大。
和意大利人的惊讶不同,亚历山大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阿莎完美地完成了他的命令,也在最关键的时刻带来了他需要的援军。
只是看着已经渐渐被挤压在一起的步兵,亚历山大却皱起了眉头。
把他们全部消灭?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驱散。
这些法国人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如果强行消灭他们,也许反而会激发法国人的士气和求生欲,那样安盖特军团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每个士兵他都是按照精锐士官的标准来训练的,他还指望着用这支军队作为骨干扩军呢。
或者用火炮向着如此密集集中的法国人射击?
心念电转,亚历山大对布亚诺吩咐道:“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饶他们不死。”
“大人……”
“在谈判的时候,把大炮拉出来,然后告诉那些法国人。”亚历山大的目光投向几个靠在一起的骑士,声调冷酷而无情,“如果他们拒绝,我就会用火炮直接轰击他们的队伍,到那时候我不会留下一个俘虏。”
话传过去,法国人当中似乎引起了一阵骚乱,然后是僵持。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盔甲,似乎是贵族的人在一名随从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亚历山大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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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诺子爵在随从的搀扶下来到亚历山大面前的时候,亚历山大正坐在篝火旁,给阿莎擦拭脸上的伤口。
女人的左脸外侧有一条浅浅的划伤,马裤也被划出了好几个缺口,身上沾满了泥土,显然是在走山路的时候摔伤的。
亚历山大给她的命令很简单,却也很艰难——带着他的信物,想办法联系到支援。不论是索尔德林还是山下的安盖特军团。
但不论哪个选择,都意味着她必须在夜色中摸黑走完整条山路。
“我是在埃尔曼佐的山路上撞见阿莎小姐的。”索尔德林手里托着一壶烈酒解释道,“我必须承认当时我很紧张,一度以为您遭遇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