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对不对?”
凌皓没有回答,只是用肿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王骁玥忽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疯狂和自毁倾向:“好看吗?这些都是…我亲爱的父亲留下的纪念品。他教我,疼痛才是世界上唯一真实的东西,也是最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她伸出手,近乎温柔地拍了拍凌皓红肿的脸颊,指甲却刻意划过皮肤,带来一阵新的刺痛。
“所以你看,”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像毒蛇吐信,“我现在也在教你,让你好好记住今天。记住多管闲事的下场,记住…你们这种蝼蚁,永远只配被踩在脚下。”
说完,她站起身,眼中的冰冷迅速被更浓烈的暴戾所取代,接下来的攻击变得更加凶狠、更加不计后果,仿佛要将自己被窥见秘密的羞愤与痛苦,加倍倾泻在凌皓身上。
凌皓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的疼痛几乎达到极限,但内心的震撼却更为剧烈。这个施加暴力的S级,这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恶魔,她的疯狂之下,竟然埋藏着如此黑暗而悲惨的根源。
而这个血腥的秘密,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知晓。这并未带来任何优势,反而像一道更沉重的枷锁,将他拖入了更深的漩涡。
凌皓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紧绷如铁。多年的格斗训练形成的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枷锁——他完全有把握反击,甚至制服这个看似疯狂实则破绽百出的少女。
然而,就在他肌肉绷紧、即将暴起的瞬间,王骁玥像是看穿了他的一切念头。她甚至没有做出防御的姿态,只是停下了攻击,微微喘着气,用那双闪烁着疯狂与残忍光芒的眼睛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洞悉一切的笑容。
“啊,想还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仿佛在讨论一个有趣的游戏选项,“可以哦。尽管试试。”
她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不过,你猜猜看,如果你今天碰了我一根手指…”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凌皓,“下一个会是谁?是跟你一起变成F级的那个绿毛小子叶炽?还是…你们那个小团体里的其他人?任蔚之?苏晚萤?或者…那个总是自以为很聪明的司南辰?”
她每念出一个名字,凌皓的心脏就像被冰冷的铁钳狠狠攥紧一分。
“S级以下…”王骁玥轻笑着,声音甜腻如毒药,“对我来说,都只是玩具而已。我想玩哪一个,怎么玩,玩多久…都只看我的心情。你确定要用你一时痛快的反抗,来换他们未来无穷无尽的‘特别关照’吗?”
这句话像一道最恶毒的诅咒,瞬间抽干了凌皓所有的力气。沸腾的热血冷了下去,紧绷的肌肉无力地松弛下来。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拿叶炽、拿任蔚之、拿所有他在乎的伙伴去赌。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最终,那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他重新低下头,将所有的愤怒、屈辱和不甘死死压回心底,用一种近乎摧毁自身尊严的屈服,换取了同伴暂时的安全。
王骁玥满意地看着他这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样,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让她兴奋得眼睛发亮。
“这才对嘛!”她欢呼一声,再次抬脚,更加肆无忌惮地踹向已经放弃防御的凌皓,“当沙包就要有当沙包的觉悟!”
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但这一次,凌皓只是闷哼着,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得更深。□□的痛苦远不及内心的煎熬——他不仅被迫承受着暴力,更被迫成为了助长这暴行的帮凶,用自己的隐忍,换取了施暴者扭曲的愉悦。
而这一切,都源于对方轻描淡写却足以捏碎他软肋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