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
这些话陈运问不出口。
对天,问不出。对地,问不出。
她只能坐下来,像投降似的,跟这个戴着口罩陌生女人道:
“你说得对。”
“不过这个公交就只到这里,剩下的路不到八百米就能看见大门。”
“谢谢。”对方说。
对方递过来一管护手霜:
“试试,这样下去手会疼吧?”
“要对自己好……”
剩下的话终止在风声呼啸中。
陈运看见她怔怔望着自己,慢慢摘下口罩。
口罩下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眼睛,鼻子,眉毛……
“你……”她说,“你长得真像我女儿……”
是很像。
杨奇她们说得没错。
“我是等人一起去福利院的,你是……”
“我刚从那儿出来。”陈运说,“你手机响了。”
她接通电话,陈运起身离开。
玉兰花香若有若无,陈运轻轻抽动鼻子嗅着。
不是花开的季节,香味还是在。
在手指之间,在周身徘徊,在衣兜里装着的那半支玉兰花护手霜中。
阳台上空荡荡,她闭上眼仰起头,亿万雨滴同时落下。
第112章过程与结果
大雨下烂冬,走哪儿哪儿脏。
迟柏意跟钱琼俩掌柜撒手跑了,店还得开,陈运从原本的早上打卡上班下午坐工作室学习改成了下午去店里不打卡上班顺带学习。
怪无聊的其实。
香水店客人少得很正常,这里少得就很可怜。
一坐坐几天,光白开水喝得肚子直咣当,除了监督制香师们的工作进程,就是溜达去仓库签单。
不靠实体店赚钱,那还费这个劲儿搞门面干什么?
来受托巡视的雷平解释说:
“建立品牌形象,扩展业务渠道,获得顾客信任……”
太画饼了很难懂,陈运只觉得这个雨下得店里地板总是脏。
脏了她就受不了,要拖。
人家店员本来手头都有自己的活儿要干,总去拖也不是个事儿。
怎么办呢?
她自个儿拖。
进来一个人踩脏了她拖,再进来一个人她继续拖。
拖来拖去活像个被雨下疯了的大号神经病。一干店员带着雷平就看着她过来过去,脑袋跟着从左转到右,雷平终于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