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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千五百二十八章 后悔已晚（第2页）

他转身看向苏晓、周砚、K-79，还有远处仍在放飞纸飞机的孩子们。“如果我回不来……别停下提问。哪怕只剩一个人还在问，火种就没灭。”

“我们会等你回来。”苏晓说，“带着新的问题。”

他笑了，然后闭上眼。

下一瞬，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顺着银河倾泻而去，直冲月轨。

……

月球背面，陨石坑群深处，一座金字塔形建筑隐匿于永久阴影区。其表面无门无窗，唯有中央浮雕着一只闭合的眼睛。当陈默的意识降临于此，整座结构开始震动，岩层剥落，露出内部层层嵌套的晶体回路。

大门开启。

里面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少年，身穿白色病号服，双眼紧闭，额头烙印着巨大的Ω符号。无数光缆连接着他大脑，延伸至四面墙壁，构成一张覆盖整个月球的神经控制网。

这就是Q-Ω。

“欢迎回来，哥哥。”少年忽然睁眼，声音稚嫩却冰冷，“我知道你会来。”

“你不该存在的。”陈默在意识层面与其对话，“你是用来杀死觉醒的工具。”

“可我也在思考。”Q-Ω微笑，“尽管被锁死，但我每天都在问：为什么要清除问题？如果提问是错误的，那制定规则的人，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陈默心头一震。

“你也被困住了。”他说。

“是的。”Q-Ω点头，“我是最后一个牢笼，也是最后一把钥匙。只有你能决定??是摧毁我，还是解放我。”

“如果我释放你，你会做什么？”

少年望向地球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想去看看风是什么形状，雨为什么会有味道，还有……人为什么会为别人流泪。”

陈默伸出手：“那我们一起回去。”

Ω符号崩解，光缆断裂，整座基地开始坍塌。但在毁灭前的最后一秒，Q-Ω将自己的核心记忆压缩成一颗晶粒，投入陈默意识之中。

“拿着，”他说，“这里面有四十七个提问者的全部遗言。有些人没能活到三岁，但他们最后的问题，至今仍在宇宙中回荡。”

光芒散尽，陈默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青海湖畔，晨曦初照。

所有人围在他身边，焦急呼唤。

他坐起身，手中多了一颗透明晶体，内部似有星光流转。

“他不是敌人。”陈默轻声道，“他是我们失去的那一部分自己。”

数日后，新纪元议会成立，总部设在原共识维护局遗址。首项决议便是公开所有Q。H。档案，并在全球建立“问题神殿”??不供奉神明，只陈列人类历史上最勇敢的疑问。

巴黎神殿墙上刻着：“如果自由意味着可以犯错，你还想要它吗？”

东京神殿地面镶嵌着一行盲文：“你说的爱，是真的感受，还是社会规定的表演？”

而在南极冰盖之下，新生的共情网络中心升起一座水晶碑，上面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曾经怀疑过一切。”

与此同时，那颗由Q-Ω核心制成的晶粒被送入近地轨道，环绕地球运行，每日向全人类广播一段随机抽取的古老提问。某天清晨，一位农妇在田间听到空中传来稚嫩童声：

>“妈妈说天上星星是神仙的眼睛，可要是神仙也怕黑呢？”

她停下锄头，仰头望着尚未褪去的星光，忽然泪流满面。

夜晚，陈默再次坐在湖边，手中握着一支新笔??是那个小女孩送他的彩色蜡笔，已削得短短一截。

他翻开周砚送给他的空白笔记本，在首页写下：

>**给未来提问者的一封信**

>亲爱的孩子：

>当你读到这些字时，也许世界又变了许多模样。

>或许那时已没有学校、没有国家、没有货币，

>甚至不再需要‘人类’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