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沈稚从咖啡馆出来,两个人又逛了几家小众买手店,试了两条裙子,还买了双凉鞋。
傍晚六点多,沈稚接到一条消息,看了一眼手机,忽然一笑。
“走吧,小寿星。饿不饿?咱去找谢总吃完饭了。”
温尔抬头看她:“?”
“逛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累了。”沈稚扶了下墨镜,“希望谢总的晚饭够美味,我快饿疯了。”
“他没发我地址啊?”温尔一脸懵。
“昨天他不是把谷歌地图的链接发了?你没存?”沈稚没想到瞒得这么顺利。
“……前一天跟你聊太晚了,我困啊,谁还记得他发的链接。”温尔不满地撇嘴。
温尔没察觉什么异常。
只以为,这是一个稍微隆重一点的生日夜晚。
下午四点,温室外的白藤躺椅区,阳光落得柔和。
谢母捧着咖啡坐在矮桌旁,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披肩,发梢挽得松松的,气质温婉干净。她身侧坐着温父,一身挺括西装,衬衫袖口系得严整,神色却意外松弛。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尔尔怕我家老谢。”谢母抿了一口咖啡,笑得眼角都是细纹,“老谢下班一回家,她就躲沙发后头。”
温父笑了一声:“我那时候天天飞来飞去,不常在家。只偶尔见过几次尔尔躲老谢。其实尔尔小时候也有点怕我,可能是我总不在家。她觉得生疏。”
“你后来怎么哄她来着?”
“给她买画笔。她小时候一沾上水彩就不撒手。”
谢母点头:“现在倒真成了服装设计师。我前阵子看你们温氏年会走秀还有冬残奥你们竞标成功的服装,尔尔的设计有模有样,真是……心里觉得她长大了。”
温父听她语气一瞬柔了,轻声道:“你一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
谢母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杨柳走得早。我们家那时候还住隔壁,她才多大点儿。阿丞跟她岁数差六岁,却一直乐意带着她玩。我常想,如果她妈还在,看到现在的样子该多高兴。”
温父沉默片刻,神色飘忽,似乎又看到自己深爱的妻子就在眼前。默默地点点头。
谢母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目光落在远处温室内的工作人员忙碌布置:“你知道丞礼这孩子,其实不太愿意麻烦别人。他一直不肯跟我说具体要怎么布置,只说是尔尔喜欢的颜色,还以前在意大利看过什么花。反倒是温辞……他找人把尔尔小时候画的那些草图翻了出来。”
“他当哥哥当得很称职。”温父淡笑。
“是啊。”谢母的语气忽然柔了下去,“孩子们各有各的机缘。丞礼和尔尔能走到一起也实属不易。总算是给小尔尔这些年的等待,画个圆满的句号。”
她转头看向温父,忽然想起年轻时候参加好友的婚礼,身边绅士儒雅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眼神认真:“今晚你可别掉眼泪啊。”
温父哼笑了一声:“不会给你笑话我第二次的机会。”
谢父和谢丞礼似乎是才讲完事情,快步走到谢母身边落座。
谢母笑着戳了戳谢父的肩膀:“你记不记得老温和杨柳结婚的时候,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杨柳吓得四处找餐巾纸给他擦眼泪。”
谢父无奈地和温父交换了眼神:“老温,看吧。真的会被笑一辈子。”
难得有人一起回忆自己逝去的妻子,温父的记忆仿佛也被拉回了三十多年前。
三人对视片刻,笑意舒展开来。
身后不远处,温辞正在和工作人员确认花艺和灯光,一边打电话一边皱眉催调音师。
谢母看了一眼,说:“你家这个大儿子,稳当,细心。”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温父轻声道,“我很放心他。”
她点点头,望向阳光底下已经铺设好的白石小径,一句话慢慢说出,像是呢喃:“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顺利。”
谢父拍拍妻子的肩膀,让她放心:“会顺利的。我刚刚去看了,丞礼走的很稳。”
温父听了这话,也低声回应:“会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