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很古怪。
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容濯散漫地离去,侍从祝安也觉出不对劲:“公子,小翁主对您的态度很是古怪啊,难道是走失时发生了什么让小翁主误会您至今?可若是能记得多年的事,为何一早不回来呢?”
容濯耳边浮现小女郎梦魇时抗拒的低语,步子稍一顿。
“你问我,我又如何知道呢?”
他随口应了句,浑不在意地远眺水天一线处的初阳。
祝安读不懂他意思,到底是不上心,还是认为他该查一查?
于是又询问道:“是否要查查?当年小翁主走丢时就曾有人猜测此事乃君后阴谋,这几年王上好容易打消疑虑,小翁主回来了又对您态度如此古怪,恐再惹王上误解。”
容濯回身一笑,终于给了明确的答复:“父王的人自会查,我若干涉反易招致误解,消停消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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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药苦得让人清醒,灼玉思绪都被苦得清明。关于前世的困惑也因她身世揭晓串成线。
误入歧途、孽缘。
文姜之乱。
她终于知道陈媪为什么看她的目光那样矛盾,又为何说那些话了。
前世灼玉怀疑过是陈媪自作主张送走她,只是容濯若即若离的性子像极了薄情郎才叫她将信将疑。
如今得知身世之后再一看,或许是陈媪将她身世告知容濯,容濯权衡过后,决定送走她。
但更可能是陈媪自作主张。
那古板老妇应是看她和容濯常彻夜缠绵,不想他们一错再错,更不想他们得知真相后痛苦,索性瞒着她和容濯,私自斩断这一段悖伦的孽缘,以维护容濯和赵国王室的名声。
而她的身世应当是那戴幂篱的女子告诉陈媪的。
薛相倒台后,整个王宫戒备森严,他们只能借助陈媪的忠心把她送出宫,再趁机绑她做人质。
可为何容濯和赵国王宫里无人认出她,只有那女子认了出来呢?
灼玉很快想明。
她抬袖露出手臂上的云纹灼痕,这道疤是她被抛弃当日烫的,在赵王宫其余人还不知情的时候,年幼的她就已经被恶人偷偷带走并抛弃了。
而那位戴着迷离的女子,应当就是派人弃掉她的人。
灼玉手指拂过自己的眉眼。
她该庆幸,她重生在十四五岁,眉眼还有着幼时的痕迹,傅媪才能通过玉佩和她容貌断定她身世。而前世十八九岁后,她已彻底没了幼年的影子,被送到容濯身边时,赵国王后已去世,赵王亦重病不醒,傅媪等老人也因那场夺权的变故被薛相遣散回乡。
无人能通过容貌认出她,她也因被抛弃的阴霾淡忘幼年事,容濯更从未提过他有个王妹。
他们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就这样以夫妻的关系重逢了。
晦气!
灼玉拉住锦衾将自己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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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数日,灼玉的风寒总算是好了,但仍未出房门。
傅媪见她似还未从身份的巨变中缓过来,聊起她幼时之事。
不免提到容濯。
“公子濯因幼时多病,常在外养病,因而您两岁才初次见到二王兄,那一日您含着个蜜枣吃得正香,一见到公子濯就惊讶得张大了嘴,蜜枣也从嘴里掉了出来。”
回忆这些,傅媪笑意和蔼:“您愣了下,当场大哭,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指着公子濯咿咿呀呀地骂,听着是在控诉公子让您的蜜枣从嘴里掉下!”
十多年后再忆及此事,傅媪还能想象到当时情形。
但她越往下说,灼玉蹙起眉更为抵触。傅媪看在眼里,试探着问道:“小翁主可是不喜欢公子濯?”
灼玉摇摇头:“不曾,只是分离了太久,有些生疏。”
但傅媪可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