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道:“你为何要来给我通风报信?”
江月话愣住,没想到谢凌不问封辽,问她为何回来通风报信。
江月还想了想,道:“你毕竟是一国太子,若封辽真有人,而且我在丰雨乡……”
她顿了顿说:“丰雨乡想必殿下是知道的,如今丰雨乡新坟遍野,我怀疑有大批的封辽兵马偷偷潜藏在丰雨乡,密谋行事,丰雨乡距离瀛州城不过十里,真等朝贡的使团进了瀛州城,后果不堪设想。”
谢凌接下里的话,更是让江月还一头雾水。
他那双桃花眼,怔怔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仅此而已?”
江月还道:“你是昼国太子,我作为昼国的平民百姓,自然也担心你的安危……”
江月还说完,谢凌倏尔笑了,那笑竟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满足。
春天的太阳照进窗户,仿佛也照在了谢凌的脸上,他忽然神采奕奕道:“你阿娘的消息,我有了。”
江月还惊喜道:“真的?我阿娘她在哪里?”
谢凌说:“她已不在巴蜀,我派去的人告诉我,她去年六月,便离开了巴蜀,而且不是独自一人,是被人接走的。”
江月还想到,就是去年六月开始,阿娘再也没有回信的,这么说至少阿娘还好好的,可究竟是被谁接走的呢?
谢凌见她蹙眉,便柔声道:“我会继续派人查探的。”
江月还道:“多谢。”
谢凌说:“如今,你也无处可去,便在府中安心住下吧。”
江月还转头去看谢凌,一缕阳光照在他的眉眼上,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浅茶色。
她点了点头,谢凌忽然又道:“不过我听闻,江元盛江府三小姐,与我两情相悦,我们即将成婚,这事我可不知道呢……”
这下,江月还惊呆了,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你在江家安插了眼线?”
谢凌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不然呢?自休太子妃那日起,文厚德怕你坏事,日日守在太子府外捉拿你,也在江家安插了人,若不是我早有准备,你岂能平安出江府的大门。”
江月还道:“你是昼国太子,你知道他的谋算,文厚德可有在对付你?”
谢凌摇摇头,“太子府毕竟在宫墙内,现在府中也都是我自己的人,他不敢妄为,何况我失心疯三年在朝中无人,皇上不问世事,我与他没有父子之情,皇后又是他一手扶持的,他狂妄一辈子了,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休妻,惹恼了他,他与那边不得不加快速度。”
江月还点头,心想也是。
谢凌忽然一扬眉,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只有满脸的少年气,“你说要当太子妃,可作数?”
江月还立刻用被子蒙住头,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我,我只是……权宜之计。”
谢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便径直出去了。
江月还这才想明白,原来他安插眼线,抓她,是为了告诉她关于她阿娘的消息,同时江月还心里隐隐生出细密的柔软来。
不对,江月还跟谢凌说封辽朝贡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惊讶,那说明他早已知晓,如此看来,他也并非自己说的那般,不把昼国放在心里。谢凌回府后,便给江月还解了禁,她可以在府中任何地方随意行走。府中人都称她为:江姑娘。
一日,她走到朗月苑门外,发现朗月苑大门紧锁,不禁贴了封条,还站着两名守卫,高大的银杏树冒出围墙,枝桠上缀满了鲜绿的叶子,迎风摆动。
江月还疑惑,之前她被关在这里,也没有这么森严,莫非谢凌已经发现了这条密道?
江月还不好直接问谢凌,便跟娇娇打听,眼下这太子府,只有娇娇算是她的朋友。
娇娇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殿下可能是怕你逃走,你之前不是从朗月苑不翼而飞了吗?你是不是掌握着太子殿下什么秘密?”
江月还呆呆地看着娇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谢凌近来白天总不在府中,但江月还知道他每晚都有回来,一日,她醒来发现房中的花瓶里多了一束蓝色的小野花,正逢仲春时节,太子府中什么华贵的奇特的花卉都有,这野花想必是从府外来的。
江月还拿着这野花给娇娇看,问她可认的,没想到娇娇说:“这是蓝钟花,喜湿,只有丰雨乡那一带多水之地才有。”
江月还蓦地想起,在丰雨乡的河边似乎确实看到了这些小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