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白云介仿佛看到了那对名为巧妹和龚生的磨喝乐。奇怪的是,它们似乎拥有着与自己和林泊舟相似的面容。正当她想要伸手触摸时,白云介感觉身子被人提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像摆弄磨喝乐一样摆弄着她。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红色的天,红色的地,红色的。。。。。。林泊舟?
“你怎么在这?”
红色的艳丽让她十分头痛。“我们在做什么?”
“介儿,你醒了?”
胡闻岫扑过来抱住女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泊舟被围过来的白家人挤去了后面。他的眼角也是红的。
白云介疑惑极了,明明上一秒还在读信,怎么下一秒就穿着喜服在和林泊舟拜堂?
信。。。。。。信上写了什么?瑶琪,自青,徐姆师。。。。。。
白云介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冲过来,要给她扎上一针。她拼命哭喊着、挣扎着,直到身子软了下来,沉沉睡去。
白云介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这里没有色彩,深邃的看不到尽头。她摸索着前行,往昔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动着。哥哥婚礼上坏掉的千千,逃学路上的山桃树,柳自青家的《杨家府演义》,还有烟雨楼上作的诗。。。。。。
走马灯转完了,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她又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介儿,介儿。”
白云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姐姐!”
白云央一把抱住妹妹,“没事了,没事了。”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我怎么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白云央细细讲述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那天信读到一半,白云介就倒下了。在昏迷了五天后,依旧无法苏醒,这可急坏了白府上下,无论请多少太医郎中都束手无策。
后有一江湖术士说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切不可乱用药石,只需冲喜即可唤醒,再喷出一口血来,即刻便好了。问之如何冲喜?答曰十岁上的女孩子,寻常法子已经不管用了,唯有“成亲”可以一试。
白满安只道术士满口胡诌,他坚信女儿不日就能醒来。况且,自己一直对是否要将女儿许给林泊舟一事犹豫不决。
林家很好,林泊舟也很好,但充其量只能算是门当户对。反观女儿虽小,才情已具大家风范,将来许配个更好的人家也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此举为了冲喜,到底算不算婚约?对林家来说,定下这样一个半只脚迈进鬼门关的媳妇,也是一种拖累。
见丈夫犹豫不决,胡闻岫先斩后奏。哪怕破釜沉舟,她也要一试。
林家夫妇倒是爽快,连说多年下来,早已把云介当成半个女儿。无论她是否醒来,都会认作林家媳妇,林泊舟更是许诺此生非云介妹妹不娶。
“无论如何,你总算是醒了。”
白云介感觉自己正在吞咽一口白粥,她缓慢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姐姐白云央,而是媛娘。
“姐姐呢?”
“她已经和马大人到任上了,昨天收到的家书。”
“姐姐没有回来吗?”
“老爷和太太怕大姑娘担心,路上出什么岔子,就没说。”
白云介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粥。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拿起衣服披上就往外面冲。但数日卧床已经让她的双腿僵直,没几步,就直扑扑摔倒在地。
媛娘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正欲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哀乐。
“媛娘,外面是谁?”
“徐娘子,今日出殡。”
“哇”的一声,白云介喷出一汪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