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心中疑虑更甚,此处也有水鬼吗?当年浮沱河那只算不得厉鬼,她杀了人,却只杀有仇之人,幸得羽见他们收服及时,若任其发展,吞噬的生魂越多,迟早也会变成只会杀戮的凶物。
他准备先去寻这陶都的井。
谁料到这偌大的一座城,居然连口井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怪不得那乞儿要半夜去河边找水喝。
“师父,西边有一座。”逢渊身如轻烟,虽然此次来下界自己是被罚下来的,可是他这徒弟倒是很高兴。
两人立刻赶去。
在西边最偏僻那条巷子尽头,有一座荒废的宅院,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眼望的到头。院中孤零零的砌着一座孤井,井口布满青苔,向下望去,井底干涸,只有些枯黄的杂草,并无异样。
云舒正欲细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抓住他们,就是他们在打听!”
紧接着,从小巷墙后,呼啦啦地涌出十余名手持棍棒,面色不善的壮汉,不由分说地将二人团团围住。
原来这个唯一的井是陷阱。
云舒不想暴露修士身份,将计就计,假意挣扎了两下就被抓住。
逢渊照做。
两人被关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云舒爱干净,悄悄用法术隔开自己和脏污。
逢渊身着黑衣,况且他自己又不是不会这简单的法术,云舒给自己施完,就准备套话。
“哥!”逢渊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他叫叔看起来年纪又不大对,只能差个辈。
云舒头也不回,随手在他身上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法术。
他摆出一副沉稳持重,深藏不露的姿态,“在下做错了何事?我乃一名游方道士,看见此城上空黑气压城,许有血光之灾,所以特来救尔等于水火之中……”他自觉这番说辞即点明来意,又显现出高人姿态,堪称无懈可击。
结果,门口那两名侍卫只是懒洋洋地抬了眼皮,其中一人甚至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装神弄鬼的骗子,滚远点。”
云舒:“……”
他有些难以置信,微微侧过头,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为师的演技不好吗?”
逢渊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心的指了指他们身上幻化出的,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传声道:“师父的演技很好,只不过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假扮的是家道中落,逃荒于此的少年。”
云舒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讪讪地转身,试图再圆回去。
可眼前两人却说什么都不肯再回话,云舒只得用老方法,催眠。
从那两人口中,云舒得知了更多的详情,眼看着快日落了,就从地牢中溜走去找小翠和顾清弦。
还弄了两个木偶在牢中。
*
“云舒,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四人之中,小翠估计是最心急的,他想早点完事早点回去过自己无拘无束的日子。
云舒瞪了他一眼,小翠立马意识到自己叫错了,装作被咬到舌头的样子,滑稽得哪里像神剑。
丢人。
顾清弦说他们今日去西边,也是发现凡人做饭用的是缸中之水,没见到一处井。
云舒让众人先休息,他想去一趟河边,先确认是不是水鬼作乱。
结果三人都跟来了,连最爱偷懒的小翠也只是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脚步却一步不落。
这条河在夜色下显得更加静谧,河面不算宽广,借着朦胧月色,可见几处优雅的弯折,然而水流却异常平静,几乎听不到丝毫水声,安静得诡异。
顾清弦缓步上前,用指尖轻触河面,泛起小朵涟漪,“这河好似没有鱼。”
一条河怎么会没有鱼?
夜色愈发低沉,河岸两边只剩下树影摇晃,倒影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风吹的动树,却吹不动湖面。
三更天,乃是阴邪汇聚之时,水鬼最爱现世,若是主动寻他,这河流四通八达,一下就跑得没影了,还会让他生出警惕。
于是四人就开始在暗处等待,小翠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其实云舒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爱面子。
于是他偷偷地用法术给自己弄了个靠背,结果这靠背不似法力弄出来的那般冰冷坚硬,反而隐隐透露出一点人身上的暖意。
云舒安逸地小幅度摇晃自己的背,正准备闭上眼,小憩一会时,突然河水中心开始搅动。